我們的海葡萄先生

作者 Emily

聽說有一群日據時代在台北讀小學的日本人，當年老來台灣時，抱著校園裡的老樹痛哭。我想，每個人生命中總有幾棵令人難忘的樹。

小時，我住在仁愛路旁，一棟三層樓高的老透天街厝。二樓面街的窗戶，由好幾扇落地窗連在一起。仁愛路的人行道上種的是槭樹，冬天葉子會全落光。

當春天來時，所有新葉同時冒了出來，你從屋內向外看，只見五公尺寬三公尺高的大窗，全是青翠色嫩葉。因為新葉很薄，光常會從葉中穿透。當光影在樹葉中跳動，那滿窗的翠綠，總讓年幼的我感到屏息而感動不已。因為這棵槭樹結合著我的童年回憶，每當經過仁愛路時，我總要回頭再看看它。

成年後，也有幾棵難忘的樹。

十年前，當位在士林中正路，600坪的花園賣場被徵收做公園時，花園裡的幾棵老樹，在我們向公園處要求下，保留了下來，包括霸王椰子、紅林投及海葡萄。這幾棵樹就是玫瑰花推廣中心早期引進栽種在此的。其中讓我最喜愛的就是那棵海葡萄。

海葡萄在台灣並不多見，它來自熱帶美洲。在美國南方的佛羅里達州是常見的海邊樹種，它可以高達十公尺，但我也曾見佛州人將它種成樹籬。海葡萄的葉子圓圓大大的，葉中紅色葉脈很特別。在熱帶美洲它是長青樹，但在台灣冬天會落葉。落葉前，葉子由黃轉紅。花園裡的這棵海葡萄，是玫瑰花推廣中心引進栽種的。

海葡萄的英名是Sea Grape，因為耐鹽耐風在中美洲海邊很普遍。它的果實是一串淺紫帶綠的果實，很像葡萄。我們的這棵海葡萄，只會開花卻不結果，總看不到它的葡萄果串。後來才知道，原來海葡萄是雌雄異株。我們的海葡萄先生，怎麼會結果生baby呢！

年復一年，這株定期轉紅的海葡萄，早已成了社區居民的共同記憶。即使是我這個從事園藝工作的人，它那獨特的紅，依舊年年讓我心動。

愛花的你，生命中是否也有那讓你難忘的樹？